女神的凝视：从蝙蝠侠之悲歌到弗洛伊德之死(下)

在上一篇文章里我们从Floyd之死浅浅聊到电影Batman的犯罪组织:Court of Owls猫头鹰法庭.

左图:普通喜剧演员时期的小丑

那么, 为什么哥谭的统治阶层会把他们的黑暗组织命名为“Court of Owls猫头鹰法庭”呢?

Owls是古希腊神话里女神雅典娜的圣鸟,象征着女神的智慧、理性和公平.荷马在《伊利亚特》中称她为“猫头鹰眼睛的”, 在《奥塞德》里这位女神还变成一只猫头鹰介入了针对波斯人的战争，也是雅典娜组织了最早的法庭并进行了审判.

审判发生在特洛伊战争之后. 纷争女神Eris气愤自己没有被邀请出席婚礼,她就在一个金苹果上标注“给最美丽的女神”并扔到了婚宴上, 成功的在天后赫拉（Hera）、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Athena)及爱与美之神阿芙罗狄忒(Aphrodite)三个女神间挑起了矛盾. 她们3人找到了特洛伊王子Paris, 让他来裁决. 为了获得金苹果,Aphrodite许诺把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海伦给Paris. Paris就把金苹果给了Aphrodite,Aphrodite答应帮他引诱当时的斯巴达王后海伦. 他们成功的把海伦拐到了特洛伊. 海伦的丈夫, 斯巴达国王非常愤怒,召集大军攻打特洛伊.国王的哥哥阿伽门农,是希腊联军的统帅,也是后来雅典娜审判的起因.

收藏于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的女神雕刻

为了获得战争的胜利,阿伽门农献祭了他的女儿, 他的妻子为了给女儿复仇, 扶植了她的情人做国王, 并在10年后,阿伽门农结束战争归国时, 暗杀了他. 阿伽门农的儿子, 多年后为父复仇,犯下了弑母重罪, 被愤怒女神惩罚,丧失心智. 在太阳神阿波罗的指引下, 他向雅典人求助. 他们在战神山上进行了这起血亲谋杀案的裁决, 雅典娜是主审法官,陪审团是12个德高望重的雅典市民, 原告就是阿伽门农的妻子及其律师代理人愤怒女神, 被告是阿伽门农的儿子及其律师代理人太阳神阿波罗. 法官与陪审团听取双方申诉后, 以投票(黑白石头)的方式来判决, 黑色代表有罪, 白色无罪. 12名陪审团投票结果是6:6, 雅典娜一石定音,她投入白色,7:6宣判阿伽门农的儿子无罪. 本次审判的规格和流程就是后来西方法庭的原始雏形, 这点在12 Angry Men十二怒汉、Runaway Jury失控陪审团等文艺作品中有很清晰的反映.

在罗马神话中, 司法和正义女神Justitia负责审判和裁决. Justice司法一词来自她的名字. 她的塑像经常出现在法院中。身披白袍，双眼蒙布，左手提一秤，右手举一剑。白袍象征道德无瑕，刚直不阿；蒙眼代表理性判断，不受感官和人情影响；秤象征公平；剑表示严厉制裁。造像的背面往往刻有古罗马的法谚：“为实现正义，哪怕天崩地裂。”

除了古希腊罗马神话, 审判在西方文明的另一大来源, 希伯来文化(基督教文化)中也是极其重要.基督教认为, 世界末日时上帝和耶稣要对世人进行末日审判. 地面上, 欧洲中世纪时, 教皇建立了宗教法庭, 威名赫赫的异端审判所, 用宗教法律来审判, 以火刑处死判决有罪的异端, 我们熟知的倡导日心说的布鲁诺就死于宗教火刑. 在米开朗琪罗的壁画《最后的审判》里, 中间是基督和圣母玛丽亚, 周围是耶稣十二宗徒,和雅典娜的血亲谋杀案陪审团个数一致.所以,西方的法庭陪审团, 通常来说由12人组成.

所以, 在西方文化里, 司法审判是神明裁判的在人间的具体形式, 司法不公就相当于神灵的不公, 是对神明的亵渎, 亵渎神明在有浓重宗教色彩的西方社会, 比如美国总统就任要向圣经宣誓, 自然是极大的罪恶.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肖申克的救赎、Chicago芝加哥、The Devil's Advocate魔鬼代言人、Prison Break越狱等等著名美国电影电视剧都反映出来司法的不公对普通人的迫害. 所以,Court of Owls猫头鹰法庭登场后, Batman在我眼里就成为了一出讽刺悲剧的男主角, 男主人设崩了, 他的极富道德感的义警行为并没有触动的罪恶的根源, 不改变哥谭的政治司法体制, 他所有的行为都是隔靴搔痒劳而无功, 像小丑这样的悲剧还是会继续发生, 普通人的泪和血继续流淌.

回到现实, Floyd之死是司法不公在现实社会的必然结果. 法国孟德斯鸠-波尔多第四大学的学者大卫(音译，David Diallo)表示：“在美国，白人和黑人的待遇不一样。青年黑人被囚禁，青年黑人被起诉的比例失调。美国黑人占全国人口的比例在百分之十到十二。如果我们看一下监禁人口的比例，在某些州，美国黑人占40%或50%，甚至60%。所以在司法体系里，白人黑人的遭遇是有区别的。”大卫认为，一些研究发现陪审团对黑人犯罪嫌疑人要比对白人犯罪嫌疑人严厉得多。在量刑上，对同样的罪行，法官对黑人青年判得重，对白人青年判得轻。美国司法系统对黑人和白人有不平等的对待。

Floyd的遭遇直观体现出有色人种特别是黑人在美国司法体系中遭受的系统性不公待遇.司法体系内系统的不公也使得美国黑人成为各种社会变动的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6月底美国新冠肺炎患者累计超250万, 累计死亡超12万. 全美新冠肺炎患者黑人患新冠病毒肺炎的死亡率是白人的2.4倍，是亚裔和拉美裔的2.2倍。总体来看，在全美新冠死亡病例中，黑人所占比例为25%，但实际上黑色人种仅占美国总人口的13%，黑人的死亡比例与其所占人口结构的比例完全不相符。美国《华盛顿邮报》对美国各地公布的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在非洲裔美国人居多的地区，新冠肺炎感染率大约是白人集聚地区的3倍，死亡率则高达6倍。

Floyd之死只是导火索, 美国已经被点燃了, 平息是注定的, 然而社会的撕裂已经造成, 5月底开始,6月底抗议发展到清算历史阶段.许多著名的美国历史人物如《独立宣言》主要起草人杰斐逊和国父华盛顿的雕像纷纷被推到, 因为他们是奴隶主, 在他们一手主导并建立了美国现行的政治司法制度.

假如雅典娜和正义女神的目光能够穿破时空, 那么她们肯定会发笑, 因为人类傲慢无知和愚蠢.

浅浅介绍西方资产阶级的司法的历史和人文渊源后, 我们必须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做本文结尾: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若光明，中国便不黑暗.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我中华大地上永无Batman的生存空间.

文章的最后补充一部分和司法相关的单词.